嫌了去?”
“所以啊,皇上才那么特地表示与我的亲昵,握握手腕儿、托托胳膊肘儿,叫我心安罢了。”
她当日都能容得下,皇上是为了皇后才与她亲近那么两下儿的。可是今日,怎么皇上就忽然忘了皇后的病,反倒这样喜笑颜开了么?
那当晚那个在夜色之中满面轻愁的天子,难道都是她给记错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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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嫔语气有些儿冲,皇帝岂有听不出来的?
皇帝便笑,亲昵地冲吉嫔眨眨眼,“你来啦?快过来,到朕身边儿来说话。”
吉嫔悄然闭了闭眼。
又来了……瞧,她就知道!
吉嫔奉旨驱前,谢了座,与皇帝隔着炕桌儿一边儿一个坐下。
吉嫔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,“可是热河来了信儿,皇后娘娘有口信儿了?”
皇帝便眨眼而笑,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吉嫔心下叹息,心说“就您那模样儿,也好像是没想瞒的啊”。
皇帝压低声音对吉嫔说,“恭阿拉送来奏报,说皇后的身子渐觉大好了!原本朕给定在十月初日再启程,如今恭阿拉说皇后的意思,这几日便可动身启程了!”
“啊?”吉嫔都怔住,定定看着皇帝的眼睛半晌。
原本说九月二十三启程吧,说病沉了,走不了,得十月初十;等皇上郑重其事为此事传了谕旨,却又这两天就可以启程了……
这里头有事儿啊。
吉嫔想到这儿,便也忽然就笑了。
她抬眸,正与皇上的笑脸又撞在一块儿。叫旁边人看起来,两人竟是四目相投,相视而笑的模样儿。
这一会子,吉嫔心下便也豁然开朗,终于明白皇上在乐什么了。
是在因为皇后的病好了而高兴,可是……却又哪里仅仅是为了这个而高兴呢?
还是无奈地笑,笑他们自己吧?更是笑——仿佛还是被那个小丫头给耍了一道去。
小丫头,嗯,就是小丫头。便再是高高在上的中宫国母,可她在他们面前终究都是那个年纪小小的小丫头啊。
亏他们心下都自以为是了解那小丫头的人,可是一不小心,还是会着了她的道儿不是?
只是……两人都不说破,只是这样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罢了。
吉嫔便叹口气,站起身来,“既然如此,那嫔妾便也自可放心了。皇上那日交给嫔妾的差事,嫔妾便也卸下来吧。不用嫔妾了,等皇后回来,她自己个儿会找出根源的。皇上到时候儿跟皇后娘娘去问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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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便也含笑点头,却还是伸手,又在她手肘上按了按,“……辛苦你。”
吉嫔笑笑点头,“嫔妾啊,就当是遇见一盘残棋,抖擞着机灵硬走了几步罢了。至于终局,还得等那个真正的下棋人,自己回来收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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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嫔出了九洲清晏,一路都是止不住地微笑。
星瀑倒有些不放心,轻声问,“主子……皇后娘娘她,这究竟又在做什么玲珑局呢?这是怎么,将主子也给绕进来了呢?”
吉嫔含笑摇头,“我倒不怪她,她也不是特地为了绕我而做的这个玲珑局……是我自个儿给忘了。当年她那个‘病根儿’坐的啊,就是有故事的。”
“外人只道她是坐下了个病根儿去,却不知道她是反倒借病的遮掩,去办她自己想办的事儿呢。”
星瀑不解地皱眉,“难道说,竟是皇后娘娘——装病不成?”
吉嫔轻笑一声,“瞧你!若完全没有病,硬是装的话,那是装不来的!至少,太医那一关就不好过。就算她是中宫,也总不能将太医和御药房都给牵连进来。”